刘辉还是没有回答他,又把自己眼前的酒灌下去。
看着刘辉这酒量,柳亚终于警惕起来了。
不为别的,刘辉直接把酒喝完了。
在当地,当着主人面前,把自己的酒杯底下的酒喝完的话儿,那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刘辉喝完了这杯酒后,头一歪,倒在桌子,睡着了!
柳亚拍了拍刘辉的脸:“喂,老刘,赶紧醒醒。你再不醒,我可要扇你。”
估计是最后一句起了作用,刘辉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揉了下自己的眼睛:“哎,我在哪里?我刚才不是去放水了吗?”
柳亚一手摸着刘辉的额头,一手摸着自己的:“奇怪,没发烧啊。”
刘辉撇开柳亚的手:“我没发神经,我问你,我刚才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柳亚看着刘辉一脸茫然的脸色:“每个有病的人都会说自己没病,你真的忘了自己做什么了?”
刘辉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柳亚把刚才的事儿告诉了刘辉。
刘辉听完之后,直接拍着桌子,咬牙切齿地说:“一定是那只狐狸上了身。”
“什么狐狸上了你身?”柳亚用着一迷之眼神看向刘辉。
刘辉扯着柳亚来到他放水的地方。
刘辉放水的地方比这儿远多了,柳亚刚刚喝下去的酒,立刻变成了一身汗。
柳亚气喘吁吁地看着刘辉:“你......你放个水,至于要走这么远么?如果........,如果你不给个交代,我一定把你.....。”
还没有等柳亚说完,刘辉指向其中一个地方:“老柳,你看,那是什么?”
柳亚顺着刘辉指的方向看去,一只橙色的大狐狸,正在那个打盹呢。
柳亚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让自己顺回起来:“我说,老刘,咱们又不是见过狐狸,你至于把我扯到这么远么?”
刘辉神秘地一笑,摇摇头,反而闭着眼睛,,对着空气猛吸一口:‘“老柳,你闻闻这气儿。”
“这空气有啥好闻的,还不是......,嗯!”柳亚对着空气闻了下,发现竟然有一股酒香味儿,而且,很明显,那味儿就来自那橙色狐狸!
上身,酒味,橙色狐狸。
这三个看是毫不相关的东西一连起来,刘辉做的事儿也就明白了。
刘辉走到那橙色狐狸面前,那橙色狐狸明显跟他们一样,酒量不好,而且,旁边还有一些鸡骨。
刘辉一脚踢开那鸡骨,看向橙色狐狸,不再是气急败坏,而是两眼闪闪。
柳亚知道刘辉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拍了拍的肩膀:“老刘,你该不会是看向这狐狸皮了吧。”
刘辉贪婪地点点头,默认了柳亚的猜想。
柳亚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而且,一直在村子待着,农村的规矩自然比刘辉懂。
柳亚想提醒他最好断了这念想:“老刘,虽然这狐狸吃了咱们的鸡,喝了咱们的酒。但如果你看上这狐狸皮,我劝你最好放弃,不然.....。”
“不然怎么样?这最多就是只狐狸,难不成他还能拿捏我的命?”刘辉粗暴地打断他。
如果是别人,柳亚早就一扭头走了;但眼前这位是自己多年的好友,总不能看着他往火坑里跳吧。
天作孽,犹可获,自作孽,不可活。
柳亚向刘辉提议,把这狐狸绑在一颗大柳树上,如果过了这一晚上没什么事儿,那他刘辉做什么都不关他事儿。
刘辉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把这漂亮的狐皮换成一张张红色人民币的样子,听到柳亚不管他的时候,哪儿还顾得上什么,直接点头答应。
刘辉找来一绳索,到一颗大柳树上,吊起那橙色狐狸的头,刘辉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让狐狸死在这棵大柳树上。
就这样,刘辉和柳亚各回各家了。
刘辉躺在床上,一边想着自己荷包又要变鼓了,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却差点儿要去阎王爷那个报道了。
睡到半夜,刘辉突然跳起来大喊:“我不就吃了你一点儿肉,喝你点儿酒,你至于这么对我吗?”
而且,刘辉一边喊,嘴角边却还吐出白沫,两眼凸出来。
这可吓坏了睡在刘辉旁边的妻子。
刘辉的妻子连忙打电话给柳亚。
柳亚听到刘辉成这样了,立刻去到隔壁村,请了一位跳大神的。
当然,这位跳大神就是我老爹。
老爹走到现场的时候,问柳亚,今天刘辉有没有去不干净的地方?
柳亚一五一十地把早上的事儿告诉老爹。
老爹听完后,气得直跺脚:“我看这个个人,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想钱想疯了,连成精了狐狸都敢招惹!”
生气归生气,但还是救人要紧。
他让柳亚赶紧带自己去到吊狐狸的地方。
他们赶到的时候,狐狸直蹬腿,两爪往自己的脖子扯。
而吊着狐狸脖子的那根绳子已经勒出血迹了。
老爹看着狐狸:“他因为贪婪,想要你的皮,固然该死。但起因也是你贪吃人间烟火,我看,不如各退一步,你放过他,我们放你,如何?”
那狐狸两颗绿油油的眼睛看着老爹,过了许久,那狐狸头点了下。
老爹见到狐狸同意了,松了口气,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打起来,以老爹的实力,虽然可以降服他,但那狐狸被逼到死角,拉个刘辉垫背,也说不定。
放下那狐狸后,刘辉妻子打电话给柳亚,刘辉已经恢复正常了。
狐狸也要往深山走去,老爹在狐狸后面喊了一声:“如果想吃肉了,记得来找我就行。”
“好了,故事结束了,嗯,肉呢?”老爹讲完故事后,发现一盘子的鸡肉已经只剩下一些鸡骨头了。
在老爹讲故事的时候,我和梁叔已经把肉瓜分完了。
老爹这下可生气了,自己为了做这椰香鸡,可费了自己不少功夫,自己居然一块也没吃着。
梁叔见老爹想发火,连忙转移老爹的注意力:“咦,老梁,你看门口!”
门口传来碗盘的叮当声。
碗里的鸡肉已经空了。
老爹摸了摸后脑勺:“老朋友来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闪出一只狐狸。
那狐狸一身橙色,幽绿的眼睛看向我们,头居然点了几下,似像道谢。
“看不出来嘛,老格原来你居然不但跟人打交道,还跟狐狸交朋友。”梁叔对老爹打趣道。
“去去去,一整只鸡都塞不进你的嘴。”
“哈哈哈哈。”
吃完椰子鸡的第二天后,就在我准备好好睡个懒觉,我的被子直接被拿起。
被子一拿开,冷风直往我被子灌。
这冷风来的太突然了,我身子立刻往墙上缩。
这个屋子除了老爹和我,就没有其他的大活人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老爹弄得鬼。
眼皮子都没还没有睁开,起床气就先对老爹抗议:“老爹,咱们家又没有地,起那么早做什么?”
老爹狠狠的对我的屁股来了一脚:“你才二十多岁,成天就知道睡觉吃饭,吃了睡,睡了吃。我看你也别做人了,直接做猪。”
这可把我气坏了,前些日子,我跑前跑后,又是给大刚驱魔,又是帮忙搬尸体;家里面都揭不开锅了,要不是那个秦队给我五百块钱,说不定我和老爹连菜都吃不起。
我连忙跳起身,对老爹发泄我的不满:“老爹,上阵子,咱们家除了屋外的野草以外,还有啥吃的?如果不是我累死累活……。”
老爹看到我起床,直接打断我的话儿:“行了,今天给开开荤。去邻村一趟。那儿有点宝贝,如果咱们家挖到了,别说一只椰子鸡,老爹每天给你做都没有问题。”
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除了对鬼有用以外,对我们这些凡人都很有用。
我立刻穿好了衣服,还招呼老爹:“老爹,快点啊,咱们先去拿宝贝,对了,老爹,宝贝是啥?”
老爹并没直接告诉我,而是说起了自己年轻时。
那还是猪肉没有注水,蔬菜还没有被污染,房价还没有高涨的时候。
农村里还有很多的年轻人,年轻人都在家务农。
但是,在那个年代,农村的医疗条件还没那么好。
小孩子或者大人一有个头疼发烧感冒的时候,想到的不是先去卫生纸看医生,而是去集市买了一些祭品和蜡烛,去拜“干爹”。
这”干爹“,非我们所说的干爹。
他们的“干爹“是村口的一棵大柳树。
大柳树的旁边设了一个类似小小的祭祀土地的祭坛,但是里面却没有一个被祭祀的神。
祭坛面前有一块特别的砖,砖里都是柳树滴下来的水。
每当村里面的小孩有个啥头疼火热啥的,就会直接去拜“干爹“。
拜完这可大柳树,把这个大柳树认了干爹后,妈妈都会从那砖掏出些水儿,抹在孩子的额头上。
孩子对这个很反感,头都会扭来扭去,不让妈妈把这水儿抹在额头上。
妈妈都会劝说孩子:“乖,等把水儿抹完之后,你就可以不用吃药了。“
可如果能给这个妈妈重来一次的机会,妈妈绝对会拿起一斧头,把这颗大柳树砍倒。
小孩抹完水儿后,病没好,反而变重了。
原本小孩子只是得了个小感冒,却没有想到,这一拜,却让自己提前到阎王爷报到了。
抹完水儿后的一晚,孩子突然指着门口,嘴中一直喊着:“他……他来了,他,来了。“
小孩子一直喊,脸上的血色就少一分,眼睛的恐惧就多一分。
小孩子送到医院的那个时刻,刚好离开了这个世界,医生给出小孩的死因,因看到恐怖的事物,心脏跳得快而死,通俗点儿来讲,就是被吓死。
这个消息传回村子,有人觉得小孩子眼睛纯净,可以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小孩子临死前,看到可能是那些脏东西,加上小孩子又去拜那棵大柳树做干爹,有人就把这两件事儿串起来,觉得大柳树勾走了小孩子魂魄。
如果这是捕风捉影,却有人证明就是那棵大柳树作怪!
几个月前,村子里一个后生大半夜赶回村子,路过那颗大愧树时,发现好几道白光。
而那几道白光,跟手电筒发出来的光完全不一样。
手电筒发出来的光,给人一种柔和,而大愧树那几道白光,年轻人却觉得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好奇心让年轻人凑过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没把这年轻人吓死。
原本,那年轻人看到,那个坐落于大愧树下的供人祭祀的祭坛,伸出好几条如白蛇般的手,而手上捉着一个透明的小东西。
年轻人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那个透明的小东西,是一个孩子的魂魄。
那几条如白蛇般的手,似乎感觉被人发现了,立刻把那孩子的魂魄收入祭坛。
这件事儿,越穿越远。
别说外地人过来拜这棵大愧树作干爹了,连本村的人都不愿意靠近这棵大愧树一步。
有人提议,把这棵大愧树砍了。这提议一出来,立刻被村里的老人反对。
这棵大愧树自那些老人出生就在,没个几百年,至少也有个几十年,万一把这棵大愧树砍倒了,村子一旦出了什么事儿,谁来负这个责任?
这一说,也没有村子里的人要砍这棵大愧树,可谣言可不会停下来,村子里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如果再不采取行动,这个村子的小孩儿说不定就被这棵大愧树勾走了魂。
村民们把一个阴阳先生请来,看看能不能把这棵大愧树给除去。
当然,这个阴阳先生就是我老爹了。
老爹在这棵大愧树转了转,把树干到树枝都看了个遍,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没法子,只好请那只橙色狐狸出来帮忙。
老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抽了一袋子的旱烟,掏了一把米,放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圈,心中默念了几句。
一只橙色狐狸就出现在老爹的脑海中。
那橙色狐狸告诉老爹,这棵大愧树在多年前就开始修炼了,但一直都是修善缘,最近要渡天劫,但是这次作孽的不是这棵大愧树,反而是另外一个妖孽,那妖孽也是因为要渡天劫,就要挟大愧树。
那只妖孽通过吸收孩子的魂魄,来增强自己的修为;大愧树也从中得到好处,久而久之,大愧树也开始助纣为虐。
听完狐狸那番话儿,老爹心里已经想好怎么对付这棵大愧树了。
他抽了下旱烟,道:“晚上叫上勾魂鸟,晚上要赶正事儿。”
勾魂鸟,猫头鹰另外一种称呼,在我国传说中,每当有人客死他乡,猫头鹰就会带那些孤魂野鬼引路去地府,当然,如果家里面有一些脏东西缠上,就会有猫头鹰过来光顾了。
农村的夜晚总是来的如此快,老爹拿出妖孽抵抗不了的一些祭品,放在祭坛前,嘴中还喊着,仙家保佑。
而周围早就被老爹下了封地符。
老爹佯装离开,躲到一颗大树下。
老爹离开不久后,两颗红色的小点出现在祭坛前,看着那祭坛前的老爹给的祭品。
也许,是出于警惕,那只妖孽并没有动那祭品。
过了很久,许是没事儿了。
那只妖孽刚想碰那祭品,封地符起作用了。
那只妖孽立刻感到一股窒息感,刚准备躲到大愧树的根下,那只橙色狐狸的尸体横在它和大愧树前,不让那只妖孽过去。
那只妖孽当然不会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既然你封死我陆地,天空你怎么禁我?祭坛上,一团火向上空飞去。